我第一次闻到死亡的味道是在雨水浸泡的梧桐树下。
那是五月末的傍晚空气里浮动着潮湿的泥土腥气。
我蹲下身指尖划过水泥地上暗褐色的水痕雪松与苦艾混合的冷香突然刺破雨雾——这是我为母亲调制的最后一款香水前调五年前她失踪时香水瓶底还留着半张烧剩的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三个重叠的3。
手机在防水袋里震动市局发来新的协查通报:第三起儿童失踪案。
监控显示七岁男孩消失在老城区巷口地面残留着暗金色粉末法医说那是龙涎香与金箔碎屑的混合物。
我盯着现场照片里蜿蜒的拖痕后颈突然泛起被注视的寒意——和母亲失踪当天的轨迹刚好构成等边三角形的三个顶点。
林小姐对香味的敏感度真是得天独厚。
刑警队长陈昭递来保温杯时我正把鼻子凑近装着证物的密封袋。
热可可的甜腻气掩盖不住他袖口淡淡的碘伏味这个总在深夜急诊室处理伤口的男人三个月前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香水工作室带着沾着茉莉花香的失踪报告。
我没告诉他当指尖触碰到证物袋的瞬间记忆突然被拽回十二岁那年的暴雨夜。
母亲的白大褂下摆滴着水怀里抱着个裹在蓝格子毯里的婴儿她发间飘着陌生的檀香混着铁锈味。
嘘别出声。
她把冰凉的手指按在我唇上香水瓶在床头柜投下摇晃的影子瓶身刻着的鸢尾花纹和今天证物袋里金箔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第三周第四个失踪者出现了。
这次是个扎双马尾的女孩消失在废弃的鸢尾花香水工厂。
我踩着生锈的楼梯上楼时陈昭的手电筒光束突然定在墙上——剥落的墙皮里嵌着半片泛黄的纸条边缘焦黑隐约能看见3号实验体的字样。
林晚!陈昭的声音在空荡的厂房里回荡我低头看着脚下的碎玻璃某种尖锐的记忆突然刺破神经。
这里曾是母亲工作的地方十年前那场大火烧毁了所有资料除了她留给我的香水瓶。
此刻空气中漂浮着似有若无的铃兰香那是母亲教我辨认的第一种香料也是她最后一次给我梳头发时发间萦绕的味道。
我摸向口袋里的香水瓶磨砂玻璃表面还留着体温。
拧开瓶盖的瞬间一张纸条从瓶塞里滑出是母亲的字迹:每月初七第三根梧桐树根下。
日期停在五年前最后一次记录的那晚而明天正是农历五月初七。
深夜的街心公园飘着薄雾我蹲在第三棵梧桐树下指尖触到埋在土里的金属盒。
掀开盖子的刹那陈昭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盒底躺着七支玻璃试管每支标签上都贴着不同年份的照片——照片里的孩子正是这些年失踪的受害者包括十二年前那个暴雨夜里的婴儿。
你母亲是'鸢尾花计划'的首席调香师。
陈昭的声音不再有温度他手里的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们用香料调制神经药物通过嗅觉植入记忆。
那些失踪的孩子都是实验体。
他袖口的碘伏味更浓了混着某种我熟悉的、属于母亲的雪松气息。
我忽然想起三天前在他办公室看见他办公桌上摆着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小女孩戴着和第四个失踪者同款的鸢尾花发卡。
试管里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其中一支标签上写着林晚2005年3号实验体。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陈昭的手机在震动。
我盯着他突然绷紧的下颌线后颈的凉意越来越清晰——母亲失踪前那晚我偷听到的对话里也提到过3号需要清除记忆。
而现在他眼中的挣扎和当年母亲把我推向孤儿院大门时一模一样。
跑。
他突然低喝枪口转向自己的太阳穴。
我转身的瞬间香水瓶从口袋滑落摔在青石板上迸溅出淡金色的液体。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年前的雨夜母亲把我藏进衣柜时发间的檀香里混着的正是此刻弥漫在空气中的、属于陈昭的碘伏味。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逼近时我终于想起那个被植入的虚假记忆里遗漏的细节——母亲最后留给我的不是香水瓶而是藏在瓶底的微型芯片。
芯片里存着所有实验体的资料包括陈昭女儿的病历:她在三年前就该死于先天性心脏病而现在她正在某个实验室里闻着专门为她调制的、能延续生命的铃兰香。
我摸向耳垂后的凸起那是母亲当年植入的定位芯片。
远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陈昭的身影在雾中摇晃他手里的枪指向的是正从树影里走出的、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那个我以为早已死于火灾的、我的母亲。
晚晚跟着香味跑。
她的声音混着雪松与苦艾的冷香和记忆里那个雨夜一模一样。
而这一次我终于分辨出在她复杂的香调底层藏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属于陈昭的、碘伏与檀香交织的气息。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霭时我站在废弃香水工厂的天台上看着脚下逐渐围拢的警车。
口袋里的芯片在发烫里面除了实验资料还有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段音频:每个3号实验体的死亡都会激活下一个的记忆。
记住闻到铃兰香时一定要闭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7路末班车第175章 守墓人来源 http://www.wantun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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