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深宫母妃的怀抱是我记忆里唯一的暖。
她总爱用手指轻抚我的眉眼说我的眼睛像极了琉璃清澈却易碎。
那时的夜很静只有她哼唱的江南小调和烛火投在纱帐上的影子。
可琉璃终究是碎了。
母妃死在一个雨夜七窍流血指尖还攥着半块没喂到我唇边的糕点。
她倒下时衣袖扫翻了药碗褐色的药汁泼在我衣摆上像一条蜿蜒的蛇。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沐家死敌送来的“礼物”。
太后收养了我可慈爱的面具下藏着淬毒的针。
老嬷嬷的藤条抽在背上时我数着纱帐上绣的蝴蝶一只、两只……直到血腥味盖过熏香。
她总说。
“疼才能长记性。
” 于是我学会了疼痛是活着的证据是爱的印记。
若无人让你疼便是无人再爱你。
江南的雨比宫里更冷。
我被放逐那年才六岁罪名是“命格冲煞”。
多可笑啊他们杀了我母妃却要我背负诅咒。
驿站的老马嚼着枯草车帘外飘来孩童的笑闹声而我蜷在角落用指甲在手臂上划出血痕。
疼吗? 当然疼。
可只有疼着我才知道自己还没变成游魂。
然后我遇见了她。
姚浅凝撑着伞站在桥上丝帕掉在我的脚边。
她喊我“小子”指甲抓伤我的手臂血珠渗出来时我竟笑了。
多好啊她又给了我一道活着的证据。
她咬我耳垂的瞬间我满脑子想的却是怎么咬穿她的颈动脉。
多脏的心思…… 她让我单独去找她于是我故意等了一天才去。
她没让我失望她捆住我折磨我在我身上留下新的印记。
疼痛从皮肤烧进骨髓我却兴奋得发抖。
这就是爱吧? 像母妃临死前攥紧我的手像嬷嬷藤条落下前的冷笑像她掐着我脖子时眼底跳动的火光。
“阿景。
” 她总这样唤我仿佛我不是阴沟里长大的怪物而是个值得被疼惜的人。
可我知道我永远学不会温柔。
就像她身体里的两个灵魂一个会掐着我的脖子冷笑一个会为我包扎伤口时手抖。
多有趣啊明明是同一具身体却能给我两种截然不同的疼痛。
“她”用银簪抵着我的喉咙时我兴奋得浑身战栗。
那尖锐的触感那冰冷的眼神多像老嬷嬷最后一次打我时用的金钗。
“她”越狠我越能确信自己活着。
而另一个她……那个会在我发烧时彻夜守着的她反而让我害怕。
她指尖的温度太暖暖得让我想起母妃临死前逐渐冰冷的手。
四年。
她陪我熬过江南的梅雨看过灯塔的渔火。
我故意让自己受伤就为看她皱眉的样子;我吞下仇人下的毒只为享受她逼我吐药时掐我下巴的疼。
每一次疼痛都是她给我的烙印证明我不是宫里那个无人问津的怪物。
我爱她。
爱到想撕碎那个温柔的她爱到想跪着舔“她”鞋尖上的血。
最疯的时候我甚至想过把她们都锁在地牢里一个日日夜夜折磨我一个时时刻刻治愈我。
多可笑啊我这样从污泥里爬出来的怪物居然也配说“爱”这个字。
可当她吐血昏迷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
她苍白的脸微弱的呼吸像极了母妃死前的模样。
我跪在床前发了疯似的掐自己的手腕。
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不是我? 为什么我总是那个被留下的人? 后来我明白了我爱的从来不是哪一个她。
我爱的是她掐我时眼里的光也爱她替我擦药时颤抖的指尖;爱她把我捆在床头冷笑也爱她清晨为我系玉佩时耳尖泛红。
我都爱。
爱到想把她揉进骨血里又怕弄碎了她。
所以当她跪在血泊里第一次用“求”这个字时我的心脏几乎停跳。
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姚浅凝那个宁可咬碎牙也不低头的姚浅凝此刻指尖沾着穆琯玉的血抓着我的衣襟说“求你”。
我当然会救。
就算要用沐家暗卫的命去填就算要跪着去求阴九幽那个疯子。
因为我知道她珍视的一切就是我的命。
可后来呢? 后来我亲手用她送的玉佩砸破了她的额头。
为什么? 因为我听见她说爱别人。
因为……我这条疯狗终于被逼到绝路除了伤害她竟想不出别的办法证明自己还存在。
多蠢啊。
明明最怕她流血的是我最后让她流血的也是我。
可最痛的是看着她走进那片虚空。
她转身时甚至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路边的石子。
那个会为我包扎伤口、会掐着我脖子骂“疯子”的姚浅凝就这样消散在光里。
我伸手去抓只握住一把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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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快穿黑莲花闺蜜教我驯养疯批第180章 琉璃碎萧景珂的自白来源 http://www.wantun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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