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兆山与地痞王三的交易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如同一滴墨汁滴入了黑夜。
他却不知道他前脚刚离开那间乌烟瘴气的、弥漫着劣质酒糟和汗臭味的酒馆后脚一个正在街角埋头吃面的、毫不起眼的车夫便不紧不慢地放下了碗筷扔下几个铜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白景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在祠堂里读书、在田埂上练拳的少年了。
他从父亲白承业和二叔白承安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对付狼你不能指望它会变成羊。
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你的敌人。
自打鹿兆山用“施恩”的法子重开粮铺那天起白承安便早已派了几个族里最机灵、最不起眼的后生扮作车夫、货郎、卖货糖的小贩二十四个时辰轮流地像影子一样钉死了鹿兆山的一举一动。
当鹿兆山与王三勾结企图“砸场子”的消息连夜通过信鸽传回白鹿滩的时候。
白家的祠堂里灯火亮到了后半夜。
“这个畜生!”白承安气得一拍桌子桌案上的烛台都跳了一下灯火摇曳将他脸上的怒气照得忽明忽暗。
“明着来玩不过人心;就又开始玩这种下三滥的阴招!跟他那个死鬼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又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的白景琦。
“景琦我看这次不能再忍了!乡约里写得明明白白‘勾结外人祸乱乡里’是大罪!咱们干脆将计就计等那王三来闹事的时候咱们直接把他拿下人赃并获送到官府!让他把鹿兆山给供出来!我倒要看看他鹿显宗还有什么脸面在村里当这个家!” 白景琦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桌案上那盏跳动的油灯。
灯芯爆开一朵小小的灯花发出“噼啪”一声轻响。
许久他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二叔不行。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把鹿兆山送进大牢容易。
可那样一来咱们跟鹿家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的这点脆弱的体面就又彻底撕破了。
到时候村里又要分成两派鸡犬不宁正中了他的下怀。
” 他又看了一眼窗外鹿家的方向那边的院落在一片漆黑中像一头蛰伏的怪兽。
“更重要的是显宗叔那里……我没法交代。
他已经够难了。
他已经亲手把自家的粮铺都交了出来。
咱们要是再把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送进大牢那跟往他心口上捅刀子又有什么区别?”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地痞明天真的来砸了咱们的场子吧?那咱们白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白景琦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那轮被乌云遮住的、只剩下一弯镰刀的残月。
“这祸是鹿家自己惹出来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这事不该由我们来处置。
该让显宗叔自己来处置。
”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鸡才刚叫过头遍。
鹿显宗的房门就被“叩叩叩”地轻轻敲响了。
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竟是白景琦。
他一身布衣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寒气。
“景琦……族长这么早有事?” 白景琦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封信递给了他。
鹿显宗接过信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展开一看。
只见上面用他最熟悉的、白承安那手刚劲有力的字迹清清楚楚地写着鹿兆山昨夜与地痞王三的交易始末。
连交易的地点(城南悦来酒馆)、银两的数目(五两)、约定的暗号(三声猫叫)都记得分毫不差。
他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张薄薄的信纸此刻在他的手里却重如千斤。
“这……这是……” “显宗叔”白景琦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我知道这不是您的意思。
但兆山毕竟是您鹿家的人是您未来的指望。
今天要是让那地痞真的在祠堂门口闹了起来砸了桌子撕了名册。
丢的不光是我白家的脸更是您鹿家和咱们整个白鹿村好不容易才换来的‘模范村’的脸。
” “我今天来不为别的。
”他看着鹿显宗那张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我只给您也给鹿家两个选择。
” “第一您现在就亲自去一趟县城找到那个王三把那五两银子要回来。
把这事给我压下去。
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咱们还是叔侄还是乡亲。
” “第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您要是觉得您管不了他。
那也行。
您就当没收到过这封信。
等那王三闹上门来。
我就会按乡约的规矩把他连同他背后的主使一并捆了送到县衙!到时候是坐牢还是流放就都按王法办!绝不留情!”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对着鹿显宗拱了拱手转身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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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白鹿原续集第132章 显宗劝子恩怨难断终成憾来源 http://www.wantun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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