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不出后文。
“我知道了你到如今一定是忍受着莫大的委屈。
”俞繇被一席话榨干思绪“是父亲的错……我知道父亲绝非善人。
” 他是被夹在仇恨与因果之间的人。
他对言攸的所有善意温良兴许都只被她当成补偿。
她没有家了很早就没有了。
她从生至死都不过三千宇宙一粒浮尘好久好久她都想不通不甘心。
为什么她从降生就要被抛弃辗转于不同善人的庇护下然后出现奸恶之人将她所有的、一丁点的幸福一夜洗劫! 言攸一如稚子两手并用地擦泪试图抹去苦楚与不公。
可叹木已成舟无济于事。
“俞繇我不会放过他的。
” “绝对不会。
” 俞繇不懂该作何感想。
她的失态既不像对他下檄文又不似情愿握手言和。
他等她平静时又道:“从今往后你就不是清和了。
” 唯有结束一个身份落下的因缘才能真正涅盘重获新生。
一段死劫就要用死来化解要死得干净、死得自由当风扬灰、万劫不复那种。
把前尘都烧成灰证明此人已逝。
倥偬几十载生前不过白骨串连、血肉梭织死后不过红颜消弭、蚕食成灰。
俞繇如她旧时受伤后耐心哄着她一样劝声:“你叫言攸也好秦嫽也罢上天入地、沉海化风都只有一个你。
” “我都告诉你了秦嫽是你的血亲。
”而言攸只是一个窃命者。
薛疏被下属唤走了据说陆妙涉嫌诬告被关押在牢正要去提审。
俞繇静如尸骨。
言攸轻而易举就移开他的双臂却不走转身桎梏住他微微垫脚勾紧了他虚弱的身躯环过脖颈心脏错位。
她哭笑不得唇瓣都不禁颤栗:“俞繇我们不可能成为一家人。
” 永远不可能。
俞繇瞳孔一缩无法直视她清凌凌的浅眸。
她的话是诅咒尖利、恶毒。
但她的嘴唇却格外柔软、温湿。
“但是我要谢你……” 他呆愣得毫无回应言攸轻嘲像吻了一具尸体直到嘴里磕碰出血腥味俞繇才反制迎合。
“不能是吗?” “你觉得呢?”她轻轻呼气吐出一句嘲弄。
俞繇宽大的衣袖近乎遮住她整张脸他穿着最干净的颜色来见了最想见的人哪怕弄脏了也好。
“会有人别在外面哭。
” 本该决然离去的人鬼使神差上了侯府的马车。
“去哪里?”言攸蓦然攥住他的手背。
俞繇道:“燕子巢。
” “我不去燕子巢。
” 俞繇反握住她外面蹄声踏踏他清润的嗓音却奏成一阵轰然“燕子巢那个坊主也是你吧?” 言攸浑身绷直了没说话俞繇好奇问:“是怎么变了腔调装成少年的?” 她摇头沉默相应。
“心里有鬼就爱装哑巴你算算你瞒了我多久。
” 她顿时无地自容又无所适从便扬手拨开窗帘想朝外面看去车舆内刚亮了一息又被掐灭俞繇把那只手捉成了扭曲的形状两只腕子一手可握。
这么些年了还是瘦硌人。
“俞繇!” “怎么不叫阿兄了?”他晦暗道。
“从古至今我还没见过有几个兄长和妹妹纠缠不清的。
” 俞繇道:“我们不一样你说的我们不是血亲。
” 就这样更分不清是福是祸了。
压抑的情绪再次倾巢而出“一直骗我一直瞒我这些又要怎么算?” 言攸后知后觉被骗上车这时已经无处可逃逼仄的空间、咄咄逼人的质问藏起来一个陌生的却曾有过信任的人。
“我和你解释过了……” 俞繇低声道:“我要的又不是你的解释。
” 想要她冷冰冰的心想要她的全部想她像在角落献吻时的温柔也接纳她一切的悲苦有关这个人的红颜、白骨、三魂七魄全都划入命不久矣的轨迹中。
“我想……” 言攸闪避不及被压覆在下侧呼吸也堵得严丝合缝。
换作是旁人兴许已经失控沦为被支配的禽兽而俞繇对她总有种道不明的小心翼翼怕被推开、也怕受讨厌。
她不讨厌有一点像多年的渴慕得偿所愿。
但又觉得隐约有什么地方不合适。
意识被吻得混沌而眼目的潋滟迷离一瞬间退散。
嘴唇被压出深深的粉却哆哆嗦嗦吐字:“你不是……要和牧太常的女儿定亲吗……” 他们的鼻尖甚至都是相触的状似情思旖旎。
俞繇不悦地埋下头“是谣言。
” 整个长宁侯府不断地推他逼他。
言攸颈子被他的鼻尖、唇瓣碰到甚至睫毛上的眼泪都点在雪肤上热度惊人。
她并非不能理解俞繇的温存亲热他只是想以此证明可以挽留、可以得到成全在这一方面言攸比他麻木得多理智到要被人诟病成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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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表姑娘死遁后众卿全在修罗场第56章 到此为止来源 http://www.wantun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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