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厚重的明黄帐幔在寝殿内投下朦胧柔和的光晕。
萧执率先醒来常年严格的自律已刻入骨血即便在疯狂放纵后的清晨亦能准时苏醒。
他侧过脸目光落在身旁依旧沉睡的沈沐身上。
经历一夜掠夺沈沐睡得极沉身体却蜷缩成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仿佛在睡梦中亦无法获得安宁。
墨黑的长发凌乱铺散在玉枕上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脆弱眼睑下晕着浓重的青影长睫末梢似乎还凝着未干的湿意。
锦被滑落裸露出的肩颈肌肤上暧昧红痕与淤青交错遍布无声昭示着昨夜经历的暴烈。
萧执眼神微暗。
随媚药与占有欲一同沸腾的疯狂已渐渐褪去理智回笼可他心中并无多少悔意只余一片餍足后的平静以及更深、更缠人的占有欲如藤蔓悄然滋生、紧绕。
他抬手指尖极轻地拂过沈沐微蹙的眉心动作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笨拙的温柔。
十七睡着的时候倒是敛起了所有尖刺与防备显得格外乖顺。
可这乖顺是建立在怎样的痛苦与抗拒之上萧执心知肚明。
他悄然起身动作放得极轻未惊动榻上之人。
自行穿戴整齐后行至殿外赵培早已如影子般恭敬候在一旁。
“陛下。
”赵培低眉顺眼仿佛对殿内种种一无所知。
萧执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醒后小心伺候。
洗漱、用药、膳食皆需精细。
没有朕的旨意”他略顿目光扫过紧闭的殿门“不许他离开半步。
若他问起便说是朕旨意让他安心静养。
从今往后他就是沈沐。
” “是老奴明白。
”赵培心头一凛知晓这位影卫十七的身份已截然不同。
这“静养”实为软禁是陛下亲手绘制的金丝牢笼。
萧执最后回望一眼那重重帐幔方转身离去带着一身凛冽的帝王威仪前往大殿临朝。
朝堂之上他依旧是那个威严莫测、执掌乾坤的君主无人能窥见那坚硬外壳之下因一人而掀起的、未曾平息的心潮。
…… 萧执离去后寝殿重归死寂唯余熏香袅袅。
日上三竿沈沐才从极度的疲惫与昏沉中挣扎着苏醒。
意识清醒的刹那浑身如同被碾碎重组般的酸痛便汹涌袭来尤其是身下难以启齿之处火辣辣的钝痛鲜明地提醒着他——昨夜种种并非噩梦而是冰冷彻骨的现实。
他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属于帝王寝宫的明黄帐顶空气中弥漫着淡薄龙涎香与一丝……情欲过后尚未散尽的靡靡气息。
记忆如潮水决堤——帝王灼热的吐息强硬的触碰不容抗拒的侵占还有他自己最终破碎的哀求与无力抵抗的屈辱…… 沈沐维持着初醒的姿势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失了魂的玉雕。
他的天塌了。
这念头如同淬冰的利刃狠狠刺穿了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整个世界。
过往认知轰然倒塌碎片重新拼凑显露出一个令他遍体生寒的真相。
他曾以为主子对他或多或少的“另眼相看”是因他武艺尚可、办事利落。
他为此暗自鞭策力求完美。
他曾以为那次拼死挡下毒箭、重伤垂危之际醒来见主子守候榻边片刻是君王对忠仆的些许垂怜。
他为此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他甚至以为停用“惑心”后主子的种种异常是对他心性不稳的审视与考验。
他为此惶恐不安竭力压制。
可笑! 何其可笑! 原来所有“以为”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影。
那些他视若珍宝的肯定与责任其背后竟藏着如此不堪的觊觎。
主子看上的从来不是影卫十七的能力或忠诚。
主子想要的……或许是这具皮囊或许是彻底的臣服又或许仅仅是这种将影子拽入凡尘、打破禁忌的掌控之感。
这认知让沈沐胃里翻江倒海伴随深入骨髓的羞耻与绝望。
他始终坚守的信仰、付出的忠诚在此刻显得如此荒谬而廉价。
他效忠的“天”早已在他无知无觉时扭曲成了他无法辨认的模样。
他不是功臣是……玩物。
这念头几乎碾碎他最后的精神支柱。
清冷的性子让他习惯将情绪深埋可此刻巨大的崩溃感如同海啸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心防。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口中漫开腥甜才勉强压住几欲冲喉而出的呜咽。
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反抗?那便是弑君死路且毫无胜算。
接受?那意味着将人格、尊严、作为“沈沐”而非“十七”的最后一点坚持彻底碾碎。
无尽的茫然与冰冷的绝望将他紧紧包裹。
他试图运转内力却发现经脉滞涩身体虚软得连抬臂都困难更遑论逃离这座华丽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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