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缝里最后那道光即将合拢的刹那罗令看清了。
那人影佝偻着背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竹拐动作慢却稳一步步朝水脉模型走去。
不是外人是李国栋。
“别关!”他低喝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让赵晓曼反应过来。
她立刻伸手抵住门缝边缘指尖贴上冰冷石面用力一撑硬生生将正在闭合的门停住。
门缝还剩半尺宽幽光从里面渗出照在她脸上映出一丝惊疑未定。
罗令没再迟疑抬脚跨过门槛一步踏入秘室。
他右手始终按在腰间那里原本挂着残玉的位置如今空着但肌肉记忆还在——那是他确认自身状态的习惯动作。
他盯着李国栋声音沉稳:“李爷爷您怎么进来的?这门的开启方式只有守者知道。
” 李国栋没回头也没答话。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将一张泛黄的册子轻轻放在水脉模型前。
封面四个字在微光下清晰可辨:罗氏宗谱。
赵晓曼跟了进来站在罗令身侧。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那本族谱目光一寸寸扫过封皮的褶皱与边角的磨损。
她认得这种纸是民国前本地作坊特制的桑皮纸防潮耐蛀专用于存续重要文书。
能保存至今说明一直有人定期翻检、晾晒。
她伸手翻开第一页字迹工整记录着罗家自明初迁居青山村以来的世系。
一路往下直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块薄帛。
她小心取出展开。
是一枚印信图样线条古拙中央刻着“天机守阁人”五字下方还有小字注解:“李承业越国遗臣之后护卷南迁隐于青山。
代代相承不得外泄。
” 她抬头看向李国栋声音很轻:“您……是守阁人?” 老人这才转过身。
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清亮得不像七旬之人。
他看着罗令像是看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像风吹过干枯的竹林:“你爷爷当年把这谱交给我时说‘等玉回来的人出现你就把一切都还给他。
’”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罗令胸前空荡的玉绳上。
“我等了六十年。
你终于走到了门里。
” 罗令没动。
他脑子里没有震惊没有怀疑只有一种迟来的确认感。
就像一块拼了多年的图突然被人递来最后一片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
他父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那句“根在人就在”原来不只是嘱托是传承的暗语。
“所以您一直知道?”他问。
“我知道。
”李国栋点头“我知道残玉会认主也知道它只会带对的人到这里。
可我不能说。
规矩如此——守者不得主动揭示只能等来人自己走完这条路。
” 赵晓曼低头看着族谱末页的印信忽然想到什么:“那您刚才……为什么要进来?门已经开了双玉也嵌了您完全可以等我们出来再说明。
” 李国栋没立刻回答。
他拄着拐慢慢走到石台边手指抚过那件泛着红光的裂玉。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因为那件玉器”他终于开口“不是摆设。
它是信标也是警铃。
它亮了说明有东西被触动了——不是我们是外面。
” “外面?”罗令皱眉。
“水脉模型底下有个机关。
”李国栋转身用青铜工具轻轻点向模型背面那处眼睛形状的刻痕“你们打开了门激活了系统但它不止连着这间秘室。
它连着整座山的脉络也连着……海。
” 话音落整面石壁突然亮起。
不是灯光是投影。
无数细密的纹路从刻痕处扩散像水波般蔓延至墙面最终形成一幅庞大的星图。
山形、水路、星位层层叠加但最醒目的是一条蜿蜒的航线——从青山村所在的山脉起点穿过密林与暗河最终跨海而出直指南海深处。
罗令瞳孔一缩。
这条线他梦里见过。
不是一次是无数次。
每次他修复一处古迹梦中的图景就会往前推进一段。
他一直以为那是祖先生活的轨迹是文明的遗存路径。
现在他明白了。
这不是过去是导航。
“这是古越人南迁的‘火种之路’。
”李国栋的声音低沉下来“三千年前越国覆灭一支族人带着天机阁的竹简与双玉信物沿水脉南逃最终隐入海岛。
他们不是逃亡是迁徙文明。
双玉记录的从来不只是村里的风水、地基、祭仪——它记的是整条生存路线是后人能在灾难中活下来的坐标。
” 赵晓曼倒吸一口气:“所以罗令每晚梦见的图景……是在补全这条路?” “没错。
”李国栋看向罗令“你不是在回忆历史你是在接收信号。
残玉是接收器而你是被选中的人。
它只对血脉与心志都符合条件的人响应。
你父亲没走完这条路你爷爷也没走完。
但他们守住了玉守住了根等到了你。
” 罗令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的玉绳。
他想起小时候在老槐树下捡到残玉的那天天空没有云风也没动可他就是莫名地蹲下身扒开落叶摸到了那半块冰凉的玉。
当时他以为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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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第318章 故人重逢李国栋的隐藏身份来源 http://www.wantun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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