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罗令就站在了水坝前。
他没说话只是把残玉贴在掌心闭上眼。
风从河床刮过带着湿土和碎石的味道。
玉面微微发温不是烧也不是烫像被晒了一下午的石板。
他知道这是梦要来了。
画面一寸寸铺开:干涸的河床裂着口子像被刀划过的皮;远处山体塌了一角露出灰白的岩层;然后水回来了不是冲不是砸是慢慢渗出来顺着旧河道走像认得路。
蕨类从石缝里钻苔藓爬满坡底根系织成网把松动的土一层层裹住。
他睁开眼把玉收回脖子底下。
身后站着王二狗、几个村民还有工程队的头。
没人说话。
水坝拆不拆他们等罗令一句话。
“三天后”罗令指着下游一处背阴坡“那里会长出第一片蕨。
” 王二狗皱眉:“你说啥?草还能预报?” “不是预报。
”罗令走向坝体“是它本来就要长。
我们只是把路让出来。
” 工程队头蹲下摸了摸地基裂缝:“这坝修得怪。
混凝土下面有石块雕工不像现代的。
” 罗令没答绕到坝侧。
他蹲下手指顺着一道凹痕划过去——是兽形头朝下爪陷在土里脊背被压进地基。
他掏出随身小铲轻轻刮开表层泥石兽的眼窝露了出来空的深得能吞光。
他摸出残玉贴在石兽额心。
梦又来了。
这一次画面在夜里:一群人抬着石兽走的是现在被水泥封住的河道。
他们把兽埋在坡底头朝山尾向水。
有人念话听不清词但意思明白——不是镇水是镇人。
贪心一起水就断;利欲一盛山就崩。
画面转到百年后:推土机碾过原址石兽被掀翻头朝下埋进地基。
一个穿唐装的人站在高处手里拿着图纸笑。
罗令猛地松手玉坠回胸口。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土:“挖开。
” “真拆?”工程队头抬头“这坝要是塌了上面坡地全得滑下来。
” “不会。
”罗令说“它本来就不该在这儿。
” 王二狗挠头:“可赵专家当初说这是防洪重点工程不能动。
” “他不是专家。
”罗令看着坝体“他是把刀插在脉上。
” 没人再问。
锤子砸下第一道裂痕时声音闷得像打在肉上。
混凝土一层层剥落石兽全貌渐渐露出。
它的尾部断了断口不齐像是被人硬掰的。
工程队用探测仪扫了地基发现下面有空腔结构像井又像祭坛。
赵晓曼这时赶到了。
她手里拿着族谱副本纸页已经发黄边角磨得起了毛。
她蹲在石兽旁翻开一页指着一行小字:“‘镇水非镇河乃镇贪心’。
” 她抬头看罗令:“我奶奶抄录时加的注。
她说先人立兽不是为了挡水是为了提醒后人——水能养人也能毁人。
谁想榨干它谁就被反噬。
” 罗令点点头。
他伸手抚过石兽的脊背指腹压在一道刻痕上。
那不是装饰是符号和星象台墙上的刻文同源。
“他们知道会有人来改道。
”他说“所以留下这个。
” “可没人信。
”赵晓曼轻声说。
直播架起来了。
镜头对准石兽弹幕一开始是问“这是文物吗”后来变成“开发商真敢埋这种东西?”“这不就是诅咒?” 罗令没看屏幕。
他走到坝体中央拿出残玉闭眼静心。
梦中图景再次浮现:水脉在地下扭动像被掐住脖子的蛇;石兽被压脉被截血流不动;然后坝裂了水缓缓回流脉一节节松开山体深处传来轻微震动不是塌是舒展。
他睁开眼下令:“继续拆。
” 下午三点坝体彻底断开。
淤积的泥沙开始松动一股浊流从缺口涌出速度不快但稳。
工程队紧张地盯着坡面监测仪数值跳个不停。
没人说话。
天黑前水流已贯通下游。
干涸十年的河床重新湿了底。
村民围在岸边有人伸手摸水说:“不冷也不臭。
” 罗令蹲在石兽旁把一块布盖在它头上像盖棺。
夜里下了雨。
雨不大但持续。
村里的老人都醒了。
他们站在屋檐下望着河方向担心山要塌。
王二狗带人巡到河岸发现坡面有轻微滑动立刻喊罗令。
罗令赶到时雨正密。
他没打伞直接走到河床中央残玉贴在额头上。
梦来了。
画面里雨水顺着老河道走分七股绕过松土区汇入主渠。
根系在地下张开像手把土抓牢。
水不冲不炸只是流像在疗伤。
他睁开眼对王二狗说:“去把下游排水口打开让水走慢点。
” “可雨越下越大……” “它不会冲。
”罗令说“它认得家。
” 王二狗咬牙带人去开闸。
罗令站在原地任雨水打在脸上。
凌晨四点雨停了。
天刚亮有人跑来喊:“坡上……长东西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第327章 水坝拆除自然的温柔反击来源 http://www.wantun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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